第二天一早周幼琳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一股若有似无的肉香味便直往她鼻子里钻。神还没醒,她的嘴就自动自发张开了。
贺兰扎着两只乌漆嘛黑的手,把肉撕成一丝一丝的放进周幼琳的嘴里。周幼琳意犹未尽地吃完,咂吧咂吧嘴梦游一样含糊说道:“烤家雀儿。”
“嘿,你到底是做梦呢还是真吃出来了?”说着话贺兰又往她嘴里放了一块烤得酥香的家雀腿。
周幼琳一边咀嚼一边笑,“梦见了,也吃到了,真是再美也没有了。”
“你还吃过烤家雀儿?你们大院儿子弟从小锦衣玉食,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还吃烤家雀?”贺兰问完不等周幼琳回答便披衣走出卧室,从厨房的灶坑里扒拉出来另外两只烤得火候刚刚好的家雀,双手捧着回来。
周幼琳将厚实的棉被卷成一个窝坐在里面,看见贺兰蹭了一鼻子灰未语先笑,道:“要不是你刚刚喂我吃家雀肉,我都快忘了四岁之前跟我妈一直生活在东北,几个舅舅经常带我上山打鸟下河摸鱼,烤家雀的味道几十年没吃过居然还没忘。”
贺兰把家雀塞到她手里,腿一抬爬上炕钻进被窝,跟周幼琳一样卷着被子坐在炕上,好奇道:“原来你也是东北人啊?怪不得呢,我就说你这大气的长相特别符合我的审美,原来是老乡。”
周幼琳:“你什么时候成东北人了?”
贺兰:“上辈子。”
周幼琳以为贺兰指的是她在东北九死一生的事,便没再追问,转而跟她面对面一边吃烤家雀一边闲聊。
谈卫平习惯早起跑步锻炼身体,天刚蒙蒙亮他便穿戴整齐沿着汝辉的厂区大道跑圈,八点钟左右到了该叫周幼琳起床的时间他才回来。
房门刚一推开他便抽了抽鼻子,侧耳细听发现东屋有说笑声,他意思意思敲了两下门,听到周幼琳说进来他直接推开门。
好么,炕上好像坐着两只刚刚偷完腥的猫,手也黑嘴也黑,看见他周幼琳舔一舔唇,嘿嘿一笑说道:“我们刚吃完烤家雀儿。”
谈卫平想说那东西脏对身体不好,可看见周幼琳一脸满足又兴奋的模样他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周幼琳没听见谈卫平老妈子一样发牢骚,还以为他没有意见,于是越发高兴地说:“贺兰待会儿带我去打野鸡。”
吃两个烤家雀尝尝味儿就算了,打野鸡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想吃饱?那得多少寄生虫吃下肚?!谈卫平当即眉毛一皱眼睛一竖,看着贺兰说道:“你一天天光琢磨怎么祭五脏庙,就不能干点正事儿?”
贺兰瞪他一眼,趁周幼琳的注意力全放在谈卫平身上的时候在她背后对着谈卫平比比划划,嘴上不服道:“我的正事就是好好招待来客。”
她把语气重音放在好好两个字上面,谈卫平瞬间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于是不情不愿把还未说出口的抱怨咽下去,转而扭头对周幼琳温柔说道:“今天外面有点冷,你的腿能受得住吗?”
贺兰插嘴道:“能有多冷?零下五度对于我们东北人来说那就不是事儿,是不幼琳姐?”
周幼琳大力点头,委婉的对谈卫平说道:“我觉得天气挺好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大不了我和贺兰中午再出去,中午气温应该会高一点。”